城中渠连池,池连河,蜿蜒曲折,环绕国宅。

  宁峦山顺水而漂,起初还庆幸二人没有追来,直到毒发全身麻痹,才知人家根本不必费这一番功夫。尽管依靠从前习练的心法,能强自压制毒发攻心,但无法避免身体的失控,当他被水流冲到堤岸边时,已无力爬上来。https://cdn.y13398281206.com/apk/aidufree.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,无广告,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!

  岸边的长草随着夜风摆动,他吃力地抬起头,却见到了江左才有的小桥流水,而他的手边竟然是接天的莲叶。红莲怒放,长势喜人且又规整有矩,绝非野物能成,他推测,自己是不小心进到了一户人家的花园里。

  北地竟还有如此风光,思乡之情如漫过心口的池水,不断挤压着他的胸廓。

  不远处生出一点萤光,渐渐放大,向他飘来,但宁峦山眼睛发酸,也可能毒已入脑,因而难以视物,他怕是桓照的后手,宁可淹死在水中,也不愿被他捉去,于是松开扒住岸边水藤的手。

  但那个人却放下手边的灯笼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,将他拉回了港湾。

  那是一双粗糙如树皮的手,手的主人若不是干尽粗活,便是常习武奋战,是桓照的人来了吗?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恨和耻辱从记忆中迸发,迅速将他席卷,并熊熊燃烧——

  不,他可以在江陵因公殉职,也可以死于任一江湖无名小卒之手,但绝不能死在鲜卑人手里!更不能死在桓家手中!那将愧对列祖列宗!

  他的目光里骤然涌起恨色,垂下右臂去摸腰间夹藏的暗器。

  “上天有好生之德,公子,活着不易,何苦求死。”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,像石子儿在鞋底摩擦,但余音却中气十足。

  没有杀意,也没有杀心。

  一瞬迟疑,宁峦山被他用力拉了上来,他平躺在荷叶下,焦急地生出双手,像婴孩一般要去摸那个人的脸,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,但很快陷入黑暗之中。

  屋子里点了香,清淡如山草,用以掩盖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,宁峦山呛咳两声睁开眼,视线还有些许模糊,但能判断,自己正卧于榻上,在一户人家的家里。

  是刚才那个人。

  门在这时被推开,一个白须白发,满面伤疤的老人端着药碗走了进来,他穿着寻常的粗布麻衣,和室内精简却昂贵的家具并不登对,且其步伐沉着有力,望之气息内敛,不似寻常人,他便要撩开被子下榻。

  手臂牵动伤口,他这才发现,贯穿的羽箭已被拔出,伤口用纱布包扎,不过随他抬臂,又隐隐开始渗血。

  此人包扎手法娴熟,不是郎中,则必然也是军人。

  ……军人?

  宁峦山眉头蹙起,因为过度失血而缺水,当他张嘴时,空气撩过干哑的喉咙,致使他猛然咳嗽起来。老人立刻放下手中的瓷碗,轻轻拍打他的背顺气,又给他腰下塞了个垫子。宁峦山抓着他的手,不假思索用汉话问:“这里是哪里?”

  老人道:“这里是始平声公的旧宅。”

  “始平声公?”

  老人顿了顿,眼里落满哀伤:“就是晋国前平西将军,司马休之。”

  宁峦山紧绷的肌肉因为心头攥着的那口气的消散而松弛,随后无力地向后跌坐,靠在隐囊上。明明还没有喝药,但他开口却那样苦涩:“始平声公是魏王所赐的封号吧,听说司马平西一生辗转多个国家,最后病逝于魏国。”

  司马休之一生从戎,若此地当真是他的旧宅,那么家中仆人从军善武,也就能说得通。

  那老仆见他对司马休之的事信口拈来,眼前一亮,抖着唇问:“公子也知晓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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