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风了,夜里有雪。

  西域最热的时节,他们在雪山逗留了月余,下山后恍然入秋,路途费时,又在敦煌徘徊良久。幽人护送缦缦先一步返回北农典城三十六陂总部,走之前荆白雀与奉业说好,称自己还有点私人恩怨没解决,请他替自己称病,拖延一段时间再回宫。

  等他们沿着河西走廊进入关内,已近年关。

  子时已过,长安城中街和里坊的主干道已经宵禁,但商市内和各坊间却还酒色笙歌,正为迎接岁朝而热闹非凡。

  荆白雀站在巷口,抬眼望着檐下那一串花灯和彩绸,却没有跨出那一步,走进喧闹声中。

  “血!”

  “血?”宁峦山替她系斗篷的手一顿,抬眸四下张望,一步之外,长街灯火辉煌,只有几个醉鬼扶着墙呕吐,随后抹一把嘴,红着脸调戏结伴从家里偷跑出游的姑娘,除此口角,一路和谐安宁,连偷儿都没见着一个。

  至于来时的巷子,有两间食肆,都规矩清幽,附近有一屠行,此刻早已歇业,也就剩眼前这间正打算投宿的客栈,处在他们上风口。

  不过人来人往,要是发生流血事件,应该早闹了起来。

  宁峦山摇头,荆白雀一手按住他胳膊,一手扶着他腰,轻松跃上墙头,从后方翻落在客栈的长廊上,又借着光秃秃的树干,一口气上到屋顶,拨开积雪,掀开其中一扇屋子的瓦片。

  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梅香。

  庭院中植着几棵腊梅,味道近似,宁峦山霍然一凛,如果屋子里真的发生流血事件,香味足够掩盖迹象,只要去看一看房间门上有没有请勿打扰的牌子。

  一般的客栈,每日都会派人洒扫。

  他伸长脖子往檐下探,荆白雀提着他的后领将他拉回来,朝下方比了个手势,房间里漆黑无灯,什么也看不见,看那意思是要下地。

  宁峦山当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:“你是不是破案破上瘾了?本打工人拒绝加班,除非你给我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。”https://cdn.y13398281206.com/apk/aidufree.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,无广告,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!

  话音刚落,他便感觉脸颊上忽然一湿,随后整个人在天旋地转中掉了下去,还保持着摸脸的姿势。

  她,她她她……主动亲我?

  连荆白雀也愣住了,她其实只是想凑到他耳边低声告诉他,这间客栈是附近唯一没有满客的一间,今夜很可能要住在这里,她不想在舟车劳顿中还分神去防备一间黑店,就算是绝世大侠也不可能一直不合眼。

  但谁能想到这间客栈在西市已开了十来年,年久失修,连日大雪,本就承重过载,荆白雀又掀了一片瓦,打破了勉强的平衡。

  “唉……”

  荆白雀落在他脚边,已经做好了听他骚话连篇的准备,结果宁峦山安静地蹲在附近,一个字也没说。

  摔傻了?

  她忍不住踢了一脚。

  宁峦山按住她的腿,压低嗓音:“火折子是不是在你这儿?”

  荆白雀往门边一靠,确定屋外人声脚步远去,暂时无人经过,这才将火折子吹燃扔给他。

  宁峦山随即向右挪了半步,将光源放低,几乎贴到地上。西市胡商成群,不少客栈为迎合八方宾客,在地面铺设了西域的毡毯,此刻他们脚下的长毡色泽发黑,刚才闻到的腥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。

  从血迹干涸的程度能够判断,染血至少已经一天一夜,血迹呈喷射状,应有利器穿透□□。他掏出在敦煌买的匕首,用刀鞘在毡毛上轻轻一拨,找到一道微小的裂口。

  荆白雀不禁站起身,从上往下俯视,越发觉得那血浸透的模样形似血人,而豁口发现的位置,正处于心脏。

  “这个人被钉在了地上。”

  宁峦山纠正她:“不是钉,是杀,从喷血量来看,这个人被杀死在这间屋子的地板上。”

  屋子丈二见宽,借着掌中微光,能看清全屋格局,荆白雀回望四方,确定这间屋子里没有活人,也没有尸体。

  “奇怪……”

  这不符合常理,哪有不收拾案发现场的,能不收拾的都是来不及收拾的,仓促间要么留下尸体,要么留下伤者被人发现。

  宁峦山瞥了一眼房门,门前没有血迹,被刺的人即便没死,也不可能干干净净走出屋子,而门板的纸糊格子上透过一点阴影,说明外间挂有勿扰的门牌,结合刚才揭瓦时候的暗香,更加令人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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